里看见影子先生……那就让他多看一会儿吧。现在我们还扛得住。”

  她理解庆尘的人生。

  在表世界,母亲不疼,父亲不爱。

  好不容易一个人挣扎着来到里世界,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治愈他一生的哥哥,结果也离开了。

  她从前没有见过庆尘落泪。

  那是一个坚强的人,在秧秧心里,庆尘就是那种受了伤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人,自律、内心强大。

  少年用一副厚重的躯壳包裹着自己柔软的内心。

  可偏偏这样的人流出泪来,才最疼。

  所以秧秧不愿意他太早惊醒。

  Zard眼眶红红的道:“啊啊啊啊太好哭了……那就让老板和影子先生多聊一会儿!”

  秧秧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这情绪怎么来就来,入戏这么快?”

  Zard想了想道:“这样比较有戏剧张力!我可以自我感动!”

  秧秧:“……行吧。”

  实话,她还没有掌握和Zard的聊技巧。

  话间,Zard环视四周正突进而来的陈氏士兵,忽然放声大笑道:“我是这世间……”

  正着,他用左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问道:“影子先生那些话怎么的来着……哈哈哈哈,好尴尬啊!都杀了吧!”

  话间,秧秧愕然看向Zard,却见这位神经病的头发竟是忽然成了赤红色,从发根到发梢,那红色来的格外突然。

  某一刻,秧秧甚至感觉这货竟也有种要与世界融合的感觉,一脚迈过了这人世间最大的鸿沟堑,站在了半神的门槛上!

  上一位达到这个境界的人,还是李云镜这样的,百年都未必遇见一个的绝顶才。

  Zard对影子崇敬至极,他心想既然话模仿不了、气势也模仿不了,那就模仿一下别的。

  刹那间,以Zard为轴心,荒野上的岩石纷纷沙化,仿佛凭空创造了一个砂砾之国。

  他看着那些已经近在数百米内士兵,怒吼道:“岁月……不对不对不对,串词了。”

  Zard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轻声道:“葬。”

  只一瞬间,那些围杀过来的士兵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

  战争机器人开始向沙土里陷去,机械蜘蛛一个个被沙土碾压成碎片,那砂砾疯狂的相互摩擦着,这方圆数百米有如一个巨大的人间磨盘。

  “合!”Zard再次怒吼着,以完好的左手按在地面。

  却见数百米内掀起巨大的沙浪来,如惊海啸般恐怖至极。

  张梦阡和孙楚辞、团子等人痴痴的看着。

  原来这个永远都正经不聊人,也有正经的时候。

  陈氏士兵开始绝望。

  然后死亡。

  Zard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看向张梦阡:“我厉害吧?”

  张梦阡喃喃道:“厉害……”

  只是,Zard已经力竭了。

  而庆尘还在那种无我的状态里。

  更远处,相继抵达战场的陈氏部队远远看着这一幕,心中惊异不定,甚至不敢继续上前。

  通讯频道里,军官呵斥道:“那个土元素觉醒者只有A级,他这能力用不了几次。继续前进,违令者,我亲手送你们上军事法庭。”

  秧秧转头看向远处:“再坚持一会儿……这次我来,再给庆尘一点时间。”

  Zard忽然问道:“那坚持不住了就喊醒老板?”

  “嗯,”秧秧点头:“到时候再喊醒也来得及。”

  张梦阡他们拿起了枪。

  其实秧秧感觉挺荒诞,Zard这货差点一只脚踏过半神的门槛,连梦阡都拿起了枪,就为了给庆尘守护一个梦境。

  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值得。

  远处,围杀而来的陈氏部队里,一名军官吼道:“他们不过几个人,已经孤立无援,杀了他们!”

  ……

  ……

  战场北方,数十名乌鸦正在默默的行走在荒野,他们披着深色亚麻斗篷,仿佛避世修行的苦行僧。

  在行进路上,他们就已经收容了不少超凡者尸体。

  有些是被无面人部队击穿的神游号军官,有些是被无面人炸死的庆氏野战旅军官。

  乌鸦们还没有抵达战场,就已经感受到了这场战争的惨烈。

  荒野上,三月默默从兜里摸出一枚山楂来,放在六眼乌鸦的嘴边。

  却见六眼乌鸦啄食之后被酸的闭上了五只眼睛,并流出血来,三月叹息:“半神已经陨落了,战斗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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