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先放在这里,有空你就签掉……”
“无论你给的是什么,我不签。”破裂的喉间溢出她最深的怨恨,她闭上眼,连哭泣都那么的无力,她想她的心一定是坏掉了,要不然,为什么会一直疼,一直疼………
“至少应该先看看是什么再决定。”
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但握着协议的手指却禁不住还是颤了又颤。
“没必要了,我不签。”
“……”
所以,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会回头了是么?
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了么?他和他的孩子一样,都被她这样‘用力’剔除了是么?
握着协议的手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很想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可不等他开口,她却反倒嘲讽地问了他一句:“你满意了?你满意了吗?”
“就那么想嫁给他吗?”
他自嘲的声音,带着撕裂人心的力量,狠狠地刺激着她的鼓膜,霍地张开双眼,她睁着空洞的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那一刻,她的心在滴血……
“你说什么?”
冷冷一笑,他用最残忍的口吻攻击:“你能为了嫁给方大少打掉我的孩子,又为什么在这里反问我满意了么?我满意什么?满意你和初恋*重修旧好?还是满意我失去了两个孩子?路晶晶,你这样实在太假,太假了知不知道?”
说完这话,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病房,而她,则如遭重击地跌倒回病*之上。
他说什么?
他说她为了嫁给方一卓打掉了他的孩子?
他说她这样哭,太假,太假了?
摸索着*头上他留下的东西,努力睁大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直到她清楚地看到那四个大字时,她突然惨淡一笑。
结婚协议?
人生真的好讽刺,在这样的时候,他过来这里竟然是要给她签这个东西?
泪,瞬间决堤。
为了自己的委屈,为了他的隐忍不发,更为了那些人的处心积虑……
满意了吗?
看到他们这样,那些人都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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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惊坐起来时,路晶晶满头是汗,满脸是泪……
同一个噩梦,做了整整三年,每一次都毫无意外地从睡梦中哭醒。
习惯了这样的哀伤,习惯了这样绝望,也习惯了每个午夜梦回枕着为他流下的眼泪入眠。湿了的枕头映照着她的绝望,她在每夜每夜的痛苦中挣扎着,无法自拨,无力自救。
他永远不知道她曾有多痛,永远……
还没有卸妆,糊花的脸上流下来的眼泪都是黑的,走到浴室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拿过化妆棉,弄了卸妆乳在脸上无意识地擦着……
刚洗好脸,隐约就听到客厅似乎传来有人开门的声音,紧跟着,是某人略带激动的声音:“晶晶,在家吗?”
这个声音?
路晶晶拧毛巾的手一迟,整个人的神经都绷起来。
方一哲?
他怎么会有她家的钥匙?
顾不上多想路晶晶便打开了浴室的门,走到客厅,果然看到方一卓同父异母的哥哥方一哲正坐在她家的小沙发上翻杂志。
十年的时光,他已改变太多,帅气仍旧,更添几分沉稳。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出了那么许多事,她想她一定会很欢迎她这个‘名义上’的大伯的,可现在,她不可能再给他半分好脸色。
冷冷看着来人,路晶晶的态度十分恶劣:“你来干什么?”
方一哲悠然地坐在那里,岑冷的目光掠过她刚刚洗过的小脸,一笑:“听说你回s市了,来看看你。”
“谁给你的钥匙?”
路晶晶的房子虽然是租的,但如果房东敢把钥匙交给别人,那这里也没必要再住下去了。
方一哲没有回答,只是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路晶晶。
感觉到危险,路晶晶下意识地后退着,那个动作落在方一哲的眼里,他终于停了下来:“你明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是吗?可你已经伤害到了。”
十年前,路晶晶第一次见到方一哲的时候,他刚满二十四岁,给人的感觉就是个临家大哥哥。可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手段狠毒且腹黑阴沉的商人。
很想在他面前保持镇定,可惜,面对这样的他,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