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圣人之言、明君之道去框住他。

  多少次了……

  最后谁框住谁还不一定呢。

  所以还是看大朝会之时,皇帝怎么说吧。

  而今年大朝会之事,因为已经有过先前的经验。各项安排会顺畅许多。而且似乎也不像去年一般最为在乎议题。

  更多的关乎议题背后的人事与钱财流动。

  但没有人真的把这两样东西写在脸上,权、钱都穿着议题的外衣出现。

  至于议题本身,什么复套、河工、不夜城等,基本还是那一套。

  一切的关键在于皇帝怎么定。

  能争得皇帝的“这一票”,升官、拨款都不在话下。

  若是皇帝不赞同你,那基本又是白干。

  这种格局它本身也有问题,比如说没有人在意议题本身,反而最为在意“上意”。

  但是怎么说呢,这种局面是朱厚照费尽心思、运用各种手段,苦心孤诣营造出来的。

  甚至可以说,从弘治十一年就开始了。

  这是就是权力集中的必然结果。

  但在朱厚照手中就还好,因为他的‘上意’可以说都是为国为民。

  杨增荣在奏疏了分析了形势二字的重要性。有的时候,做成一件事,个人的准备重要,但抬头看看周围发生了什么可能更重要。

  左右翼蒙古这个结局,大明难道就坐视不管?

  而且今年不打,明年就要继续大额拨款。

  这样算账,其实说不上哪一样更好。

  但军国大事,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做决定的。

  说不定都伟人偷偷想过万一失败了怎么办,更何况他这个普通人。

  但杨增荣的奏疏被留中,一下子拨动了许多人的心。

  兵部尚书王炳更觉得自己摸到了一丝圣意。

  他早想推动内阁换人,但皇帝政治敏感度很高,随便一个应对就将他的安排消弭于无形。

  所以说他已经尝试了几次,直到这次换了思路,总算打中了一枪。

  也让他对这个杨增荣高看了几分。

  “皇上将你的奏疏留中,想必是动了提前完成复套的心思。”

  “若真是如此,下官要提前恭贺大司马了、”

  “此话怎讲?”

  “今年的形势,各地、各衙门都会向皇上伸手要钱,这其中最为厉害的,便是内阁。”

  “为何?”王炳问出这话,似乎也有些考校的意味。

  “因为大势如此。这些官员本来就盯着朝廷的银子,加之今年陛下有想要花钱的意向。各地入京的官员,都在跑关系,除了皇上,最大的关系就是内阁。而这些官员要钱的理由必定都很正当,内阁不能拒、也不会拒。”

  王炳微微一笑,

  这个杨增荣确实有几分机灵。

  竟把他心中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上次,他与李阁老、谢阁老不欢而散,心中便对两人更加不以为然。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个位子,总不能都叫这帮人慢慢坐下去吧?

  关键在于,内阁本身与皇帝存在一些‘政治裂缝’。

  这就怨不得旁人了。

  今天他不利用,明天也会被别人利用。既然如此,又何必拱手让于他人呢?

  而这个裂缝,便在这次大朝会出现了。

  当王炳开始感受到那种‘伸手向朝廷’要钱的氛围时,就敏锐的意识到可以给内阁挖这个坑。正如杨增荣所说,现在要钱,理由一定会很正当。

  毕竟这都正德二年了,难道还会有笨蛋去建议皇上营造宫殿?地方官本就有政绩压力,皇上有爱民,那当然是为了百姓而要钱了!

  而当这种要求提出来,内阁是真正的拒不了。

  “说起来,老夫也是迫不得已。”

  杨增荣不理解一个堂堂的兵部尚书有什么迫不得已,“大司马是指什么?”

  “指马。”王炳食指重重点了一下桌子,眼神之中很是深邃。

  “内阁,想要将民牧快速退出。真要如此,他们是可以青史留名、举杯共饮了。可剩下的马匹的缺口,皇帝会问太仆寺要,太仆寺归于兵部,然而民牧少了一大块,兵部哪里去弄这些马?难道让我这个尚书变戏法变出来么?”

  杨增荣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但如果陛下愿意推动正德二年就开始复套,那便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完全翻转。

  一来,为了备战,民牧势必不会退得那么快,那么马这个问题便不会出现。

  二来,皇上自然也不会把银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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