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依杨总参方略。眼下既然不反攻,杨总参,傅将军,再向朕剖解一下诸边战局吧。”

  只是小范围之后,皇帝的表情换了,陆炳感到很刺激也很疑惑。

  在自己人面前那样表现干什么?

  “博迪那边还没动静。俺答既然按兵不动,只怕这回不容易轻信了。朕若见势不妙被你们劝着回转到怀来,俺答却见好就收,只据守在宣府镇则如何?宣府镇若仍留守,除非真是兵败如山倒之势,俺答才会受朕所诱,赌你们追击不及,先行擒住朕。”

  “故而如今先等着。”杨一清镇定地说,“一定要等到博迪主力也出现,我才好因陛下执意到了宣府,下令重新布防宣府外围。张家口万不能无故弃守。”

  朱厚熜沉吟片刻看向傅铎:“傅将军,龙门那边,山中伏兵都藏好了。”

  “陛下放心。从年初要重兵守下西路和南路,便已借故调了五千精兵。自龙门川一路往南,山中精兵已蛰伏半年。龙门诸城堡都是末将信得过的人,早已传令,见敌则先退往龙门卫,与延庆州诸军围敌于山中,保宣府东面不失。若东面不是鞑子大军来犯之路,则南下合围怀来。”

  “怀安卫那边呢?”

  这次回答的是陆炳:“何指挥和严佥事派人传信来了,特勤所和特战营作为应募乡勇从怀安暂时转运粮草支应柴沟堡的弟兄已经出发。”

  朱厚熜看着面前舆图。

  怀安所在的地方,是个盆地。再往南面,就是蔚州。

  现在需要判断的是,俺答的战略目标到底是什么。也许是从现在的位置顺着洋河谷底攻入大同,也许是渡过洋河翻过山去淮安、蔚州,断了宣府和大同之间的联系。

  大异往常稳扎稳打,说明营造一种宣大守军都只能畏缩于城堡之内的形势无法让他上当,让他敢于率军深入到更东南面的怀来。

  除非真是一场大败,宣府大军必须护着他南逃。即便如此,还要赌他不再继续稳扎稳打。

  正如朱厚熜之前所说,他如果只是攻下了宣府,就此知足地扼守住那边,占了这洋河两侧呢?

  突破了宣府,就只有内长城还能成为一道屏障。从战略上来看,以后宣府和大同都难以再成为威胁。

  “虞台岭败了一阵,不能再败了!”朱厚熜抬头凝视向杨一清,“宣大边军士气,经不起又一场大败。不然,诱敌不成,当真会兵败如山倒。”

  杨一清点头认同:“虏酋既然大异往常,自当临阵机变。故此,如今就是以洋河北岸为预设战场。本就要野战围敌,在宣府西面又或怀来,总要能够出城败敌。”

  “这口袋却松了些。”

  “臣已命郭侯遣李瑾增援柴沟堡。他渴战若狂,可令他率兵自野狐岭,绕去虞台岭北面。”

  “李瑾……他能带多少人?”

  “最多一千五。”

  “即便他有荷叶山据守数日之勇,也堵不住那么多虏骑一心北逃,虞台岭以北一马平川,没有关隘好堵住人。”

  杨一清指着张家口北面的群山:“那便只有弃了龙门卫以东以北诸寨堡,各自率军冒险绕到张家口北面。能成,也是无法转运粮草。宣府败敌,两翼合围,时机上不能有差分毫。”

  “粮草……”朱厚熜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张镗,“有没有法子?”

  “若定计如此,臣亲去开平。”

  “你有把握?”

  张镗只是很坚定地说:“三千将卒,一人一日两升。臣必令倾力备足三百石粮,运至张北东面白庙滩。”

  朱厚熜眼睛一亮:“在那里有人?”

  “昔年北平行都司兴和所麾下,有几户留在了张北。”

  朱厚熜看向杨一清:“细细计议!”

  昔年京城北面长城之外,曾有一个只存在了十二年的北平行都司。

  现在张镗呈奏着他在大明实土之外能够动用的有限力量,宣府镇城内的几人根据战局变化重新制定方略。

  而在怀来,唐顺之重新开始督理粮饷——王宪有太多军务要处置,洋河粮道受到俺答大军的威胁,已不稳妥。而万五京营大军除了两千人护驾急行军先去宣府,剩下的人也在堆往宣府。

  从京城那边源源不断运过来的粮草规模庞大,都在为一场大战做着准备。

  “三日后才会到龙门川?”俺答仍在万全右卫,闻报哂笑一下,“三日后,肯切也该到了。”

  土默特部当真就只有一万多能战之兵吗?

  强攻虞台岭,死伤确实不少。突然的变奏,会让对手措手不及。再度变奏的话……如今明人重兵屯在宣府镇的西北面,该有源源不断的粮草正运过来吧?

  宽阔平坦的洋河两畔,更适宜草原精骑驰骋。仍旧不得不保留着的那些北岸小寨堡,还有那仍旧重兵把守的张家口,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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