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大圈。

  不晓得是不是这个圈儿转的太大了些,回到钓鱼台国宾馆不久,维多利亚公主便头晕目眩,卧床不起。

  维多利亚公主玉体微恙,一得到消息,关卓凡便派出最好的医生——当然不是太医院的那拨儿——连夜赶到钓鱼台国宾馆,同随行维多利亚公主的英国医生会诊,结论是,王储妃殿下只是习惯性的昏眩发作,并无大碍,静摄就好了。

  不过,如此一来,原定的第三天游览西苑的行程,就只好取消了。

  次日一早,皇帝在皇夫的陪同下,亲临钓鱼台国宾馆,殷殷致意,维多利亚公主大表感动,同时,也反复致歉:唉,我这个昏眩的老毛病,多少年了,都查不出具体的病因,总是在不该发作的时候发作,真是耽误事儿!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皇帝反复安慰:医生已经说了,王储妃微恙,静摄是第一紧要的,别的事儿,就不要多想了,嗯,王储妃大安之后,我还是要做这个“导游”的,眼下,不着急,不着急!

  其实还是“着急”的,腓特烈王储将妻子和妻妹留在中国,不是真请她们在这儿休闲娱乐、放松心身的,维多利亚公主姊妹肩负着普鲁士和英吉利的外交任务——游览紫禁城也好,游览西苑也好,都是任务之一,少一项,这一次中国之行,便失色一分。

  而且,她们呆在中国的时间有限,一项行程,取消了就是取消了,基本上不存在皇帝说的那种“顺延”的情形——如是说,仅仅是虚安慰罢了。

  “我还好,”维多利亚公主微笑说道,“要说‘着急’——”

  说到这儿,看向胞妹,“露易丝大约比我还要‘着急’些呢!嗯,这个……”

  取消游览西苑的行程,露易丝公主确实是失望的,不过,她的失望,却无关加诸于她身上的普鲁士和英吉利的外交上的“失色”还是不“失色”。

  维多利亚公主欲言而止,想说什么,关卓凡心里,是门儿清的,于是,他对皇帝“翻译”道:

  “维多利亚公主以为,西苑的安排,其实可以照旧——她本人虽然需要留在国宾馆休息,但露易丝公主无恙呀,因此,既定行程,不必变易,只是在犹豫着,若只露易丝公主一人,身份上头,是否合适?”

  微微一顿,“我看,这个顾虑,并无必要——露易丝公主为维多利亚公主胞妹,代替胞姊出席相关活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维多利亚公主“身份上头,是否合适”的顾虑,是指露易丝公主单独一人之时,既不能代表普鲁士,也不能代表英吉利,她又不是长公主,身份到底有限,其实没有资格请皇帝陛下做她的“导游”的。

  丈夫的话,皇帝心领神会,说道:“王储妃尽管安心静摄,我看,明儿的行程,就请露易丝公主‘代姊出征’好了!待到王储妃大安了,咱们再逛一回西苑,到时候,露易丝公主就可以做姊姊的‘导游’了!”

  皇帝的话,既得体,又诙谐,满座皆欢,露易丝公主一双美丽的碧眸中,更是充满了喜悦。

  孰知,第二天早上一起身,皇帝又出状况了,目涩头沉,连打了几个喷嚏,赶紧传了御医过来,请过脉,不过“朝乾夕惕,宵衣旰食,备极勤劳,偶感风寒”,服个三、两贴药,也就好了,可是,圣躬微恙,自然也是要“静摄”的,今儿个的“导游”,无论如何是做不成的了。

  那么,既定的行程,该怎么办呢?

  钓鱼台国宾馆那边儿,客人都差不多整装待发了,这个时候,主人才说取消行程,这得多煞风景啊?说不定,客人还会有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以为主人到底是看露易丝公主不起,昨儿个的漂亮话,不过是敷衍两姊妹用的,如是,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情,岂非大大的变了味道?

  “只好这样了,”皇帝说道,“人家那边儿既是‘代姊出征’,咱们这边儿,就是‘代妻出征’了!”

  啊?

  关卓凡大为踌躇,“这……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皇帝似笑非笑的,拿一根葱指,轻轻的戳了丈夫一下,“我都不介意,你就别——啊嚏!”

  关卓凡赶紧拿起妻子的手,放回被子,再替她掖好了被角,“别动手动脚的了——小心漏了风!”

  “我偏要动手动脚——”皇帝隔着被子,又拿小拳头怼了坐在床边的丈夫一下,“哎,我说,你就别扭扭捏捏的了,赶紧的吧!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关卓凡有些尴尬,说道,“可是,西苑我不熟啊!三海之中,略略熟悉一点儿,也就是北海了——”

  话一出口,便晓得不对了。

  关卓凡对西苑确实不熟,屈指可数的几次进出,也都在中海一带——譬如,穆宗的时候,英、法、俄、荷四国公使请按《天津条约》觐见,并递交国书,觐见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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